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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寒凉之祖”刘完素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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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黄新生
1966年，在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学研究所，老中医聂元赏运用“泻肝经实火”的治则，用当归芦荟丸治疗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有效。当时，国家立即组织科研人员对当归芦荟丸进行科研攻关。最终，抗癌作用显著、副作用轻微的新药靛玉红研制成功，受到国内外医学界的广泛重视。
当归芦荟丸主要用于肝经实火引起的头晕目眩、耳聋耳鸣、惊悸搐搦、躁扰狂越、大便秘结、小便涩滞、胸胁作痛、阴囊肿胀等证，是中医寒凉派的典型药物。发明当归芦荟丸的，就是“金元四大家”之首、“寒凉派”创始人刘完素（被誉为“寒凉之祖”）。
刘完素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。“刘完素，字守真，河间人。尝遇异人陈先生，以酒饮，守真大醉，及寐，洞达医术，有所传者。”《金史·刘完素传》如此记载刘完素的神奇经历：巧遇奇人，一夜之间成为医学高手，与金庸武侠小说中的故事如出一辙。很显然，《金史·刘完素传》中的这段事迹是杜撰的。
刘完素大约出生于1110年，在他17岁的时候，北宋灭亡了，他成了亡国奴。当时沦陷区的人民有4种选择：一是偷渡到南宋，这需要殷实的家财作为保障；二是进入太行山成为义军，和岳飞遥相呼应，准备反攻，这需要较大的勇气；三是出家当和尚或道士，对金国实行非暴力不合作行动；四是心甘情愿当亡国奴。
刘完素可能选择了第3条道路，如果留意刘完素的字号，就可以发现其中的秘密。比如“素”字，为质朴、清淡无为之义。“守真”二字的含义：守住真气或者守住无为之道。“守真”二字也多见于道教中人名，如龙门派弟子郭守真、南宋天心派弟子廖守真等。
刘完素号通玄处士，“通玄”来自道教典籍《通玄真经》。金朝时期大臣金彦宗曾3次征聘刘完素为官，刘完素都坚决推辞。这也反映出刘完素对金国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。
元朝末期政治家、军事家脱脱主持编修《金史》，他不想让民族矛盾的裂痕继续扩大，于是删除了刘完素的道士经历和不合作态度，鉴于刘完素在医学上的巨大成就，杜撰出这个神奇的故事。
道教和中医药的渊源颇深，名医辈出，如董奉、葛洪、陶弘景、张伯端等。在《金史·刘完素传》中的异人陈先生，可能就是一位医术高深的道士。
刘完素的医术，除了有名师陈先生的指点，还来源于自己的刻苦学习。传说刘完素从25岁起研习《黄帝内经》，昼夜不废，终有所悟。刘完素阐发《黄帝内经》之病机十九条，认为人体致病皆为火热，治病需要从寒凉法入手，以“降心火、益肾水”为第一要旨，奠定了“寒凉派”的理论基础。
作为道士，刘完素勇敢摒弃误人性命的“外丹”，转而研习“内丹”，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。在《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》中，刘完素阐述了自己的“内丹”理论，认为“神藏于心，宜静以养之；精藏于肾，宜专啬之；气充于全身，宜调其通塞；形为生之舍，宜充而养之”。刘完素特别重视神、精、气、形的调节。刘完素还提出了“起居调其神、节欲保其精、气功调其气、饮食养其形”等措施。刘完素所创之“内丹”理论及气功修炼之法，至今仍为气功养生者所推崇，为人类的健康起着积极的作用。
1172年，刘完素编撰完成《黄帝素问宣明论方》，又称《宣明论方》，全书共15卷。其中，1卷~2卷将《素问》中的61个病名逐条照原文作了分析和制定处方；3卷~15卷分为风、热、伤寒、积聚、水湿、痰饮、燥、妇人、补养、诸痛、痔漏、疟疾、眼目、小儿等类，每类均先引《素问》医论，作者加以引申，并制定处方。该书从分析《素问》中的各种病证入手，结合临床经验制定处方，不仅补充了《素问》病证缺乏方药的不足，还反映出刘完素偏重寒凉、降火益阴为主的治疗方法。
古人云：“不懂五运六气，检遍方书何济。”对“五运六气”病机的深刻认识和独到见解，是刘完素“寒凉派”学术思想的一大特色。1186年，刘完素编撰完成《素问玄机原病式》1卷。该书主要针对《黄帝内经·素问·至真要大论》中的病机十九条，分析、整理、发挥、归纳为“五运”主病（肝木、心火、脾土、肺金、肾水）和“六气”主病（风、热、湿、火、燥、寒），逐条逐证进行注释阐发，并提出相应治疗原则。该书是中医病机学说的重要著作，以大量篇幅论述了“热”和“火”的病证、病机，反映了刘完素的“寒凉派”学术思想。
除此之外，刘完素的主要医学著作还有《伤寒标本心法类萃》《新刊图解素问要旨论》《三消论》《保童秘要》等。刘完素在治疗热性病方面的完整理论和对“五运六气”的独到见解，对后世中医学的发展有着深刻影响，甚至对于温病学派的形成也有着非常重要的铺垫作用。
由于刘完素的品德高尚和医术高深，他去世后，人们自发修建庙宇纪念他，久而久之，将他神话为神仙。1507年，明武宗敕封刘完素为“刘守真君”，使其正式成为官方认可的道教神仙谱系的一员。至今，“刘守真君庙”依旧香火鼎盛，表现出人们对这位杏林宗师的崇敬之情。
（作者供职于河南省武陟县卫生健康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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