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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香飘处夏日长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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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杨华明
城南湿地的荷花开了，我去观赏过几次，每次都流连忘返。荷叶亭亭如盖，红白相间的荷花点缀其间，相得益彰，好一幅盛夏荷花图。孤傲中有一丝娇羞，清雅中有点儿烂漫，炎炎夏日，还有什么比荷花更令人陶醉呢？
我看着眼前这一片荷花，微风吹来，神清气爽，忘却了夏日的炎热，思绪也回到了年少时。
儿时，家里院子前便是一片池塘。每到夏天，因灌溉水稻，黄河水便通过沟渠源源不断地引过来。有了源头活水，这一片池塘便生机勃勃，鱼虾满塘，水光潋滟。
起初池塘里没有荷花，也许是有人觉得池塘缺点儿什么，就从别处移栽了几株荷花。谁承想，荷花的生命力极强，向四周铺展开来，三四年就占据了大半个池塘。一到夏天，荷叶层层叠叠，蔚为大观。
荷花装饰了单调的池水，在到处是绿色的村庄里，无疑是夏日里一抹别样的亮色。鱼儿在荷叶下游来游去，愈发悠游自在。“江南可采莲，莲叶何田田。”汉乐府以简洁的语言勾勒出荷叶下嬉戏的鱼儿，生动明快，带给人无穷的诗意想象。
那时我年纪小，不甚在意荷花，倒是对莲蓬更感兴趣，每天想尽办法摘莲蓬。虽然荷梗带刺，一不小心就会划伤皮肤，我身上经常有一道道的红印子，但是我乐在其中。莲蓬顺着孔一个个剥开，那白色的莲子才是我的最爱，咬一口先觉微苦，后是鲜爽清香的余味，这是一种味蕾的满足。
夏日池塘边是少不了蜻蜓的，常见的是红蜻蜓，还有一种是青色的，体型较大，比红蜻蜓要帅气。一群小孩儿拿着扫帚拍蜻蜓，拍到蜻蜓后就用绳子拴住玩儿。“小荷才露尖尖角，早有蜻蜓立上头”，当蜻蜓立在荷花之上，动静之间称得上绝美的构图。蜻蜓像直升机一样飞来飞去，精准自如地落在想要落的地方，真是让人羡慕极了。在夏天，蜻蜓漫天飞舞，与池塘组成了一道立体的夏日风景，热闹又寂静，绚丽又多彩。
挖莲藕也是我的一大乐趣。我经常扛着小铁锹在池塘边挖莲藕，大多时候是徒劳的，仅有一次挖出了一节像样的莲藕，高高兴兴地拿回家让奶奶炒了一小盘菜。奶奶炒得莲藕酸脆可口，是我记忆里难以忘记的味道。
清晨，荷叶带着晶莹的露珠迎来朝阳，新的一天开始了。红日渐渐上升，进而转化为耀眼的金色，散发的能量轻而易举地将荷叶上的露珠蒸发掉。勤劳的农民总是顶着露珠、趁着清凉劳作，等到日上三竿，早已在田间忙活了许久。乡间的日子总是踏实从容，带着草木的清新、泥土的气息，我们只需顺着农时走，任季节变换，循环往复，亘古不变。
夏季雨水充沛，七八月份隔三岔五就有一场雨。村子里的雨下得真切，天上乌云密布，雨水倾泻下来，雨雾茫茫，把天地连为一体。雨滴落在荷叶上，就是“大珠小珠落玉盘”的景象了。雨水聚拢在荷叶中心，荷叶承载不了时一弯腰就流下来。经过雨水的冲刷，荷叶更显碧绿。下雨时，小孩儿是最兴奋的，跑出来到处蹚水玩儿，没有雨伞就顺手折一把荷叶伞，带着荷叶的清香，感受着雨的力道，好似与天地融为一体了。
“叶上初阳干宿雨，水面清圆，一一风荷举。”婉约派词人周邦彦写出令人叫绝的“一一风荷举”，是风，是荷，是风与荷的舞动，飘逸绝尘，摇曳生姿，轻灵至极。“故乡遥，何日去？家住吴门，久作长安旅。”开满荷花的池塘，是静静的岁月，是童年的快乐，是记忆中的人与事，是儿时的梦，是梦里的故乡。
（作者供职于河南省濮阳县人民医院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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